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名出去罚站的学生,沈知寒站稳脚跟,挺直身子,低头时额发也随之掉落,亦步亦趋跟在温悦身后走出保姆房,样子乖顺极了。
可温悦关上门的那一刹那,他的本性便全然暴露了出来。
他使了三分力道将温悦反剪在厅中式镂空屏风后,月光清凌凌刮进来,凉飕飕的,屏风上的国画翠竹映着这寒色月光,安静地漏下竹影来。
竹影清正,盖在沈知寒肩头,拓在温悦额间。
“温悦,你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?”沈知寒蹙起剑眉。
温悦偏过头,倔强侧影美得动人心魄,疏疏斜斜的竹影便空落落不知印在了何处。
沈知寒劲瘦腰腹贴紧了些,又问:“以后什么打算?”
左右现在她是跑不了,那个不答,就顺延问下一个。
“回锦市。”
沈知寒眸子添了些寒光,不知是月光染的还是凭空增的。
“在霖市工作不是更好吗,我直接提拔你。”
对温悦来说,最好用也是最见效的话术就是拿出实打实的利益和好处。
温悦为什么想回锦市?
因为锦市有她打下来的人脉,最次也有些商业基础。纵使没有沈知寒作为靠山,仅靠那些人脉也是可以保全温饱的。
可若他承诺了在霖市能给温悦提供更好的资源和职位,她也许会动摇。
温悦笑了,眸子正过来,颇有些不相信:“我现在是停职状态。”
沈知寒嘴角擦着温悦敏感耳廓,热气一浪接一浪:“我亲自写调任同意书,写完签字,直接发给人力。”
“任我挑吗?”
沈知寒点头,温悦现在就算说要当总经理他也会欣然同意的。
“我要去财务部门。”
沈知寒脸正过来,优越骨相在明暗交界中越发立体深邃。
“决定好了?”
“嗯。”
财务部门离总裁办最远,汇报也最少,即便有汇报基本也是由CFO去汇报,轮不到其他人。
这是温悦能想到的,既可以和沈知寒在公司撇清关系,又可以收获一些利益的职位。
或许正如姜奕南所言,这个世界上没有为她撑腰的背景,连父母都没有,她所能依靠的,只有自己。
她清楚地知道,如果故作清高将这一切拒之千里,不仅之前的三年努力白费,之后的三十年可能都再难有这样的机遇。
她将牙咬紧了,她必须要头脑清晰,必须要步步小心,也步步为营。
“之前的问题呢,考虑好了吗?”沈知寒是位出色的博弈家。
温悦湿热手心渐渐攀上沈知寒腰窝,竹影歪歪斜斜照过她眉眼,唇珠,锁骨,最后定格在胸前,那白璞璞一片此刻俨然充当为最好的画布。
她欲吻,他不肯应。
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她?温悦心里到底在想什么,她究竟在躲什么?
他爱她,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不对吗?
她也爱他,沈知寒直觉一向不会出错。
“沈知寒,你长得真好看。”温悦很认真很认真地说。
月光照进她眼底,她的眸子不似沈知寒那般深不可测,反而十分澄澈,像个水晶球。
“我可以亲你吗?”
这一幕在任何人看来,尽管水平最低的棋手分析,这都是一局显而易见的搪塞过关和敷衍了事。
可眼前的温悦,她的感情那么火热,她的态度如此真诚,空旷得像高原草野上的一阵风,除了山的气息,就是雪的气息。
沈知寒依旧没有回应,他愣了几秒,又硬生生将温悦手心掰开,铺平。
而后将自己的三根手指轻轻放在上面,指腹与手心亲密相接,这象征着骑士对公主的忠诚之心。
“温悦,别再玩我了。”
静谧的夜里,男人哀恸的声音极度克制。
月光变成水,水顺着竹叶流,巧妙滴落在温悦眼尾。
那一滴泪清啊,透啊,凉啊,顺着温悦的眼眉就一个劲儿流个不停。
脖筋倔强又清冷地挺直着,泪水不偏不倚,不饶不屈地攀着脖筋一路流到锁骨窝里,不管不顾地蓄了起来。
温悦试着擦拭那与男人格格不入的清澈泪痕。
指腹轻柔而温暖,此时此刻,她不仅仅是温悦了,而是一名女性。
“沈知寒,我不知道……我对你的这份心动中,是不是夹杂了下位者对上位者权力、地位天然的仰慕。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但我明白,若是有一点,即便只有一点点,都算不得喜欢,更谈不上爱。”
“所以,”温悦抬头,正视那双泪光盈盈的寒眸,“沈知寒,我承认我心动了,但不承认我爱你。”
心,一下子被扭成了麻花,再挤不出一滴新鲜的血。
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,此时此刻都该是同一种心情。
这是悲惨的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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